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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正和先生又是一阵沉默，似乎在思考，之后才问到：“你在现场，是领事馆的意思？”
“对。”马恩给出了十分肯定的回答，“而且，张领事希望您最近能够抽时间去他那边叙叙旧，最好是松左卫门下葬的那几天。”
桂正和先生的呼吸陡然一滞，但很快就松了一口气般，回答道：“明白了，我会过去的。确实，我和松左卫门本就没什么交集，我只是不想文京区的教育事业因为一个人的缘故而受阻。”
“我明白，相信所有人也都明白。您已经做到了您可以做的事情。”马恩平静地说：“大家都不希望您出事，所以——”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桂正和先生连忙说：“我很高兴得到张领事的接待。”
“谢谢您的谅解，桂正和先生。”马恩的声音温柔下来，“或许您也可以通知其他朋友，张领事很久没有见到大家了，说不定会很乐意参加一次晚宴或沙龙什么的。”
“我，我只能尽量试试。”桂正和先生犹豫了一下，说：“我和松左卫门没什么瓜葛，不出席松左卫门的葬礼也就罢了，其他人和松左卫门还是有些关系的。”
“没关系，我也只是说说而已，只要桂正和先生您有心就成。”马恩用平静而温柔的声音说到，“其实，政府那边也大概不想让太多人参加这次葬礼吧？”
“也许吧。”桂正和先生似乎挺认可这句话，“但手脚是长在人身上的，谁想去，谁不想去，这可不由政府决定。不过，我是不会去了。”
“行，那就先这样，我一会还有事情，就先挂了。”马恩这么说着，又寒暄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推门出了电话亭。
与此同时，有一群警察从警署里走出来，马恩一眼就看到了昨天审讯自己的老警察和年轻警察也在行列里。尽管马恩在打量这群人，但是，双方隔得太远了，这群人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站在街边，并没有刻意隐藏起来的男人。
马恩抬起头，他又感觉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了。
这种感觉正随着警察们走向发布会现场，从那栋建筑的另一侧晃过。
——来了吗？
马恩知道，自己很可能已经再次落入对方的监视中了。但他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随着感觉，朝同一个方向，似慢实快地走去。
得到通知，赶到现场的人越来越多，马恩提着黑伞穿过人群。
擦肩而过的人似乎被某种感觉惊醒，但下意识张望的时候，却没有看到特别的东西，只见到处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身影和声音。
“怎么了？”同伴问到。
“你看到……不，没什么。大概是最近太累了。”
“你行不行啊？今天可是要上头条的。”
“……不知道什么，我有点担心。”
“担心？”
“就是有种会出事的感觉，不说了，先找位置吧。”
“我看是你才值得担心，好好做，今早可是要决胜负的。”
“知道了，知道了，我没问题。”
第一百六十九章 黑暗中的追迹者
马恩的面前是一堵墙，身边是一棵大树和一排花坛，身后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更远处不时有人影晃过。门在侧前方，两名警员手持报话机，神情严肃地交流着，他们的目光没有放过任何可以看到的地方，移动范围不超过门外五米。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意识到入侵者已经存在。
不仅仅是近在咫尺的马恩，还有用肉眼无法看到的怪东西。
逐渐强烈起来的日光，让空气变得闷热，马恩站在阴影中，全身正装没有让他的身体留下半点汗渍，也没有足以让这些警员察觉到的存在感。
通常显得醒目的深红色在这个时候仿佛也不过是普通的背景颜色的一部分。
马恩没有正眼去看这两名看门人，但在他的脑海中，这两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节奏的变化，在移动范围内的每一次转身、路线和步长，就如同用精密仪器实时测量一般。内在之眼悬浮在半空，宛如幻觉一样的全景甚至包括了他自身的轮廓和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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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的这一切，就如同浸泡在水中。
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无论是人还是植物，只要是拥有一定规模的运动物体，在这无形的“水”中游动，就必然会掀起波澜，留下痕迹，变得迟钝缓慢。甚至于，连人的呼吸声都是漫长而沉重的，然后，心跳声也传来了。
噗通，噗通，噗通——
马恩在这脑内的幻觉中，甚至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对方“注意力”的范围。
他十分清楚，普通人无法对视野中的每一样事物都投以同样的注意力，